除了道成肉身的耶穌基督,《聖經》是上帝另一個特殊啟示。唯有通過它的記載,信徒才得以認識這位創造者的屬性和在人類歷史上的作為。所以現今的牧者總會不厭其煩地鼓勵大家努力閱讀《聖經》,並且推出種類繁多的活動項目來試圖達成自己設定的目標。然而問題是許多信徒在不斷的催促下仍無法提起興趣,理由之一往往歸咎《聖經》內容太沉悶,另外就是不懂得如何去理解它。
事實上,我們現在手頭上的《聖經》原來是以昔日的希伯來文和希臘文紀錄下來的,而從上帝那裡領受啟示寫下這些書卷的作者也是生活於古代世界的人,他們所處身的環境和溝通模式都有其時代獨特性,與現今世界的情況自然存在很大差異。所以後來的讀者若要認真明白經文所傳遞的意義,便必須掌握這些古老文字背後所反映的文化和語言特質。
人類學家在分析不同社會的溝通模式時,會概略地分為兩類型:高等語境社會(high context societies)及低等語境社會(low context societies)。前者的書寫文本是以梗概及印象形式來表達,也就是說作者不用把所有細節交待清楚,原因是這個社會中的人對廣泛事物都有既定兼且是類同的看法或反應,所以根本毋須加以說明,亦不需要拿任何新資料作出補充。相反後者就因為語言隨著時間演變而產生許多歧義,故此在運用時便要求有詳細的解釋界定,亦即文字的意義須透過不斷提供資料說明來維持其穩定性。根據這種理論,古代地中海世界就是一個高等語境社會,故此《新約聖經》作者們受著環境的薰陶,在寫給不同教會的書信中,許多問題便不用浪費篇幅去解釋。因為它們的對象都屬於同一群體,分享着相同的詞彙、概念和思維邏輯,在聆聽時根本不存在理解問題。然而處身現代世界低等語境社會的人在閱讀這些古代文獻時便容易產生麻煩,原因是我們對當中字詞的實際含義認識不足,以致經常望文生義,或胡亂套用現今的概念,造成誤解。其實今天香港學生在理解文言文問題上所犯的毛病,就正是類同的寫照。
要克服這個困境,並讓一般信徒對讀經產生興趣,教會中作師傅的在宣講或帶領查經之前,便應該身體力行地使用一些有份量的工具書來弄清楚經文一些重要字眼原來的確切意思,再嘗試了解作者處身的文化氛圍和面對的現實境況,從中找出可應用在今天的教訓。只有自己搞清楚了這一切,我們才能夠有條理地引導聽眾去明白經文的意義,並在潛移默化中把這種讀經方法傳播給其它人。